每年夏天,如何让孩子享受美好的阅读时光是社会非常关注的话题,儿童文学也再次进入大家的视野。中国儿童文学在被商业浪潮冲走后,从强劲的唱腔和璀璨的繁荣进入了稳定的调整和反思阶段。随着专家学者“放慢脚步”的呼吁和期待,儿童读物的出版数量和增长速度都有所放缓。追求作品的高质量,走高质量发展之路,已经成为作家、出版人的共识和自觉。儿童文学作家的主体性逐渐显现。越来越多的儿童文学作品关注历史,反映现实,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,关注儿童的生命成长。承载着责任、使命和梦想的儿童文学,如何及时恰当地描述时代的新变化,回应童年的需求,实现儿童文学自身的发展和突破?这是作家和出版商不断思考的问题。
让少儿读者和书中人物一同经历精神成长
一段时间以来,儿童文学作家在“深入生活,扎根人民,创作无愧于时代的文艺作品”的要求指引下,关注历史和时代洪流中涌现的主要人物和重大事件,聚焦英雄模范,创作了《01000》等一系列儿童文学作品。这些作品包括战争、家庭、扶贫、青年成长等不同主题。而且小说和纪录片在创作手法上也有区别,但都是以“四讴歌”为主题的爱国主义作品,展现了时代的巨变,弘扬了为之奋斗的英雄精神和家国情怀。
儿童主题出版的目标读者是儿童。如何以书籍为载体,有效传递爱国主义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等宏大内容,需要作家、出版人潜心研究。儿童题材的书籍不能只是枯燥的讲座,而是需要先避开主题。在尊重儿童阅读心理和接受特点的基础上,以文学和审美标准巧妙融合宏大命题和主题精神,让儿童故事易于接受,从而润物细无声地浸润儿童心灵。比如作家李东华的《伟大也要有人懂》,从儿童的角度,通过沙良和沙吉的所见所闻所感,展现了抗日战争的历史,描述了战争给儿童心灵带来的创伤和阴影。因为作者用情感和心灵诉说,作品与读者形成情感共鸣和有效互动,使读者的精神与作品中的青少年共同成长。
当然,儿童题材图书有必要创新表达方式,改变刻板守旧的内容形式,调整和完善语言叙事、内容编排和呈现方式。如果内容合适,可以选择漫画或绘本,以活泼现代的面貌赢得小读者的青睐。同时,要利用新技术为书籍赋能,满足儿童不同阅读场景的需求,比如根据书籍内容设计不同的可听、可看、可玩的版本,供儿童阅读、聆听、观看、表演。这些努力可以让儿童题材的书籍更加温暖和接地气,赢得更多的读者。
现实题材创作需要对生活进行深层次思考
面向当下、介入生活的现实题材儿童文学创作呈现出丰富的面貌。现实主义要求真实地反映生活,其核心是现实主义精神。近年来,出现了许多描写现实生活、传达深刻思想的儿童文学作品。比如《少年的荣耀》 《一诺的家风》 《中华先锋人物故事汇》 《远山灯火》等。将现实主义写作指向儿童的精神世界,关注儿童的真实生存状态和特定背景下的精神生态。作家黄春华在他的抗疫作品《乘风破浪的男孩》中,以真实自然的方式书写了青春期少女与母亲之间的冲突,让人有同感。疫情来袭,生命受到威胁,亲情、责任、理解、爱在非常时期获得新的注脚。杜梅的作品《一个女孩朝前走》关注的是孩子沉迷网络游戏的现实问题。焦虑之下,妈妈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女孩,就像卡夫卡小说《少年的荣耀》里的格里格变成了一只甲虫。田晓蕾原本是个孩子,不得不像大人一样照顾母亲,在换位的日子里逐渐长大。如何让孩子正确对待网络游戏,作品没有直接给出答案,而是在字里行间融入了自己对问题的思考。
还有很多作品把触角伸向了农村,比如《我和小素》 《少女贾梅》 《焰火》等。关注农村儿童成长,描写乡村振兴、支教扶贫背景下农村儿童的乡村面貌和生活状况。
需要指出的是,一些现实题材的儿童文学作品倾向于走主题。作家忠实于生活的本来面貌,却缺乏对生活的深刻思考、作家的立场和对生活的预测。没有对现实生活的深刻精神投入和对人类未来的真诚思考,一部作品不可能有超越时空、触动人心的思想力量。
儿童文学作品不要对孩子“一味迁就”
童年是成长的秘密花园,也是每个人心中难忘的宝藏。对于儿童文学作家来说,童年是无尽的源泉,是取之不尽的富矿。作家以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形式书写童年,以童年为媒介连接成人与儿童的精神世界。在五彩缤纷的回忆幕下,有叶广芩笔下的京派少女童年、刘海旗笔下的山水沟街梦等。作家用他的大手握住读者的手,向他们发出了一起去童年的邀请。
要写童年,作家首先要完成回归童年的过程。以文学的形式呈现童年,是以轻松愉悦的方式给童年蒙上一层温暖的面纱,还是在孩子习惯接受的程度上增加一些难度和陌生感,以恰当地表现远离现实生活的事物和情感?换句话说,儿童文学有必要坚持“童心”吗?
把握“童心”,有的作家靠童心,有的作家靠童年经验,有的作家根据自己的孩子或身边孩子的生活想象。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可能只是表面上贴近孩子,却无法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。
宏阔的视角,为孩子展现更加多元丰富的世界?批评家杜传坤指出,现在的不少儿童文学作品存在对孩子一味迁就的问题,“片面强调儿童与成人的差异而忽视共性,可能导致童年书写的单薄、失真和同质化”。我们需要“超越简单的对立与封闭,尊重差异也认同共性……以艺术的方式去表现深度与厚度,与孩子分享那些大美、大爱、大智慧”。好的儿童文学作品,不伪饰、不造作,真情流露,对社会发展变迁进行真实展现,善于超越狭隘的童年观念,给读者提供舒展、广阔、具有历史厚重感与清晰发展脉络的体验空间。好的儿童文学作品,以童年为桥梁,在呈现文字与阅读之美的同时,也实现了情感的传递,进而温润心灵、启迪智慧,创造一个美好、自足的审美世界。